2009年2月27日 星期五

台灣連翹-我讀我見(5)

台灣連翹-我讀我見(5)
大地快捷 - 楊緒東專欄
作者 楊緒東
2009/02/27, Friday


台灣連翹-我讀我見(5)
台灣大地文教基金會
董事長 楊緒東


*粗體字為楊緒東醫師撰寫之書評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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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8來了,機關槍打的是什麼人?大家也要瞭解1895吧!

當隊伍的前頭漸漸接近長官公署時,突然長官公署的屋頂上的機槍噴火了,排再前面的三個人應聲倒下去。民眾後退,向城內四散。這時人們已是憤激之極,失去理智,只要看到外省人就揍一頓。他們首先包圍住專賣局台北分局,把在場的職員抓來打,敲破玻璃,掀了辦公桌。到了這時,已經不再有任何思慮,凡是拿到手的東西都破壞,否則堆在戶外放火,肆無忌憚,不過對國父孫中山先生的肖像,倒謹慎保存。在這樣的混亂中,人們仍能敬重孫中山先生的偉大,由此可見島民的愛國心一斑。這一群被激怒的民眾,進而又衝入新台公司(接收日據時代的菊元百貨公司而成立的),反覆了同樣的暴行。他們已經到了騎虎難下之勢。一群青年目睹這種狀況,覺得讓外省人警察持有武器,必演成更危險境地,便迅速地把市內警察局的武器接收下來了。這批青年,主要是以前的軍夫、軍屬、志願兵等,他們手無寸鐵,竟能那麼勇敢地解除了警察的武裝。
吳濁流著,鐘肇政譯,1994,《台灣連翹-台灣的歷史見證》,前衛,台北,p.179

再者,國家的官吏僅為了取締人民就拿出槍械,這是舉世無前例的。這件事煽起了本省人極度的反感。他們之所以膽敢出此,背後似乎是另有目的。他們假藉取締私菸,事實是連同不是私菸的專賣局出品也抄去,以便自肥。民眾有這樣的懷疑,也相信他們確然如此,因而一向就對這一類取締非常不悅。有一種說法,謂這些所謂之私菸,是專賣局裏的部分不肖官員,和查緝員勾結,走私進來的。而這樣的事最後引發了開槍、流血事端。

這麼一來,每一個本省人都再也不能安心過日子了,人人覺得必須設法自衛。不料青年們竟然奮起,把武器接收過來,準備自己來維持治安。因此,這個事件可以說沒有任何事前的計劃,也沒有統一;故而也沒有縱的命令和橫的聯繫,完全只是人們激憤之餘激起來的偶發事件罷了。要之,讓外省人持有槍枝是危險的事,不如取下他們的武器,自己來維持治安,動機是這麼單純,而且絲毫沒有野心。這種天真的行動,顯示出台灣人的稚氣,並且也可以看做確實是來自台灣人對政治的無知。
吳濁流著,鐘肇政譯,1994,《台灣連翹-台灣的歷史見證》,前衛,台北,pp.180~181

228事件會變成228大屠殺,就是台灣人太仁慈,喊出不抵抗的和平運動,其結果是喊和平的人,全被幹掉。

對二二八事件,民報是當做偶發的不幸事件來處理,希望民眾能夠早一天靜下來。還用社論及短評來呼籲並告誡大家冷靜,不可加害外省人,因為外省人都是同胞。主筆陳旺成是民報事實上的負責人,他未被逮捕。新生報趁此機會恢復了日文版,社長李萬居還因此受到軍人和警察襲擊,可是由於他具有參謀的軍籍頭銜,因而得以無事,但總編輯吳金鍊與總經理阮朝日則被捕殺。如果我沒有對李萬居社長為差別待遇而做了不平之鳴,仍然留任為校對課長,那麼我能不能倖免於難,係屬疑問。這也算是塞翁失馬吧。

二二八事件後,逮捕新聞記者事,還繼續了好久好久。我知道的記者同仁之中,有吳思漢、蔡瑞欽、王耀勳、施部生、徐瓊二等人,都是在吳金鍊被殺之後好久,才被逮捕槍斃。據云呂赫若逃匿山地,被蛇咬死。孫萬枝逃到香港躲了一段時間之後,才出來自首。駱水源也自首,並被監禁了兩百天才開釋。張東房到處逃亡,死於憂悶之中。

此外,我認識的人之中,有法官吳鴻麒、台灣信託的陳欣、醫生施江南;知名人士有檢察官王育霖、畫家陳澄波、律師李瑞漢、李瑞峰、林連宗、醫生黃朝生、省參議員王添灯、林旭屏、王石定等,都被處決。另有我的同鄉前輩張七郎醫生,在花蓮鳳林開業,事件時父子四人被逮捕,其中一個兒子曾在滿洲待過,入了國民黨,出示了黨証後免去大難,其餘三人被殺,半埋在海岸砂灘上。
吳濁流著,鐘肇政譯,1994,《台灣連翹-台灣的歷史見證》,前衛,台北,p.183

我自費印行了『亞細亞的孤兒』(胡太明)第四册,送到各書店去賣,三民書局的千金一下子買了四百册,而且當場付現金給我,一旁的父親蔣渭川責備了她,她堅決地說一定可以賣完,對我表示了好意。不料事件當中於三月八日夜裡遭到襲擊,女兒代替父親被擊斃,父親趁混亂中從後門逃難。是從女學校畢業出來不久,臉上有些許美人雀斑,笑起來特別美麗的可愛小姐。
吳濁流著,鐘肇政譯,1994,《台灣連翹-台灣的歷史見證》,前衛,台北,p.184

中國黨對付群眾運動自古皆然,台灣國人民要小心。

三月三日,陳儀長官許可「處理委員會」的設立。讓各界代表參與處理善後事宜。

在這當兒,「軍統」認為此舉對民眾有利,同時也看出民眾沒有組織力量,趁機開始活動。柯遠芬自己不出面,使王民寧直接促使劉啟光去和林頂立(全民日報社社長)等人連絡,組成「義勇總隊」,擾亂並分化民眾,還燒毀外省人的商店,毆打外省人,造成中央派兵鎮壓的藉口。在處理委員會則策動呂伯雄(政協會員)和白成枝(政協會員),提出「撤銷警備司令部、防止軍權的濫用」的處理條件。這也是「軍統」故意使當局有藉口的苦肉計。黃國書(警備總部陸軍中將參議、臨時國 大代表)在處理委員會席上,代表政府報告說:「中央無意派兵來台。」這是陳儀的偽裝策略,藉此使台灣人落入陷阱。軍部始終不承認自己的失策,偽稱是奸黨的煽動,謀取中央的同情。另一方面,壓抑台灣人對施政的不滿,刻意企圖分化台灣人。這些只要看看柯遠芬寫的「事變十日記」(刊五月中旬新生報)也可以明瞭。
吳濁流著,鐘肇政譯,1994,《台灣連翹-台灣的歷史見證》,前衛,台北,pp.187~188

又是山頭主義作祟,台派「出賣」台灣人的人很多,1947到現在仍然不少。

政研派:
事件前,台灣有三個政治團體,即憲政協進會、政治建設協會、政治研究會。

憲政協進會是所謂的「半山」的政客集團。他們在日本時代參加祖國的抗日戰爭,獲得政府的力量回台,例如李萬君、黃朝琴、游彌堅、黃國書、劉啟光等是。他們各有其系統,非常複雜。不過擁護陳儀,卻是有志一同。

政治建設協會是台灣過去就有的政治團體,是民眾黨和地方自治聯盟聯合起來成立的。這個團體,內容也極複雜。二二八事件發生前被當局壓迫,無法隨意活動。但是,對長官公署的反感極為強烈。

政治研究會是大資本家和大地主的集團,從二二八事件前,他們便拿準實施憲政已迫在眼前,故而以事件為契機,開始行動。會長是林獻堂,參謀羅萬俥,聯絡有杜聰明、陳逸松、洪火煉、黃純青、劉明朝等,是這些人和各地的大資本家、大地主,共同組織起來的。林獻堂在日本時代及組織過文化協會、地方自治聯盟,頗富民族主義傾向,不過戰時因日本當局的壓迫,而停止了運動。太平洋戰爭當中,他成了日本貴族院議員。

光復後,他被舉為台灣人民代表,參加台灣光復典禮,繼而又成為省參議員、參政員,建設「介壽館」委員,個性方面比較有通融性。這次事件發生,曾有意控制台中方面的處理委員會,卻因受到民眾的反對而罷手。國軍開到後,他和謝娥還受到當局嘉獎為「大義凜然」,這一派人中很多都是附和權威,而汲汲於謀取私利之輩。
吳濁流著,鐘肇政譯,1994,《台灣連翹-台灣的歷史見證》,前衛,台北,pp.189~190

(未完待續,撰於2009/01/1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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